慟盯着桌面發著呆，直到第二節課上課鈴響了起來，那個賀老師來了，他手上拿着一個U盤，他走了進來，把手中的U盤直接按進黑板裏面然後，黑板上播放了一個視頻
慟坐在辦公室中，看着網上發酵的輿論皺起了眉頭，他現在是這個視頻中醫院的幕後掌權人
這個事情一眼就看得出來真假的不過由於當前互聯網普及，再加上各種營銷號的推波助瀾導致了現在全網都是罵聲的局面
慟發現在這裡他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在這個輿論的壓力下事情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個交代，這個交代必須要可以轉移注意力
慟嘗試思考下一步計劃，但是身為千面的本能阻礙了他，他們千面的思維方式是靠奪取別人的，甚至記憶都是靠奪取別人的
所以此時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為什麼在這個人的回憶，他不再受限制
慟覺得繼續進行下去自己需要再剝開一層皮，但他不知道他還剩下多少張皮，所以他放棄了繼續吞噬這個學生的靈魂，但是他知道了黃泥學院，這個存在也注視到了慟，只是慟毫無察覺
慟回到了那個森林，他看着眼前吐出來的那個學生的靈魂，身體裂開，鬼嬰撕碎了這個學生
那個學生消散在了虛空中，但是慟發現周圍的一切還是沒有變化，他依然身處一片森林
慟自從上次在普度寺，拜見了那位虛無佛陀之後視野越加奇怪，當他盯着一顆樹發獃的時候，他看到的是，這棵樹快速的腐敗，他回過神來發現這沒有變化，於是他仔細的盯着這棵樹想要看出什麼，但是這棵樹樹皮迅速蔓延出粘膩的液體，樹葉全部縮了回去，只留下光禿禿的樹榦，然後樹榦迅速縮入土裡
遠處走來了一座大山，準確來說是蠕動，祂的皮膚如若海浪一般洶湧的翻滾着，在祂龐大的身體中，一切生命都在腐化，一切生命都在生長，腐爛的軀體化作新生命的養料，即是身軀變換萬般姿態，慟依舊能夠看到祂美麗的眼睛
剎時，那眼睛中爬出幾隻怪物，一切時間不再逆轉，所以一切都暫停在這一刻
慟想要逃跑，但是那孕育世間萬物的大能注視到了他
慟看清楚了那怪物的模樣，他踏空行走而來的那一部分是一個人的模樣，後面龐大的身體將他脊樑壓彎，他背後背着一直龍頭鳳身的怪物，他腳下踏着的是那龐大怪物的身軀，他們長成一體
再近了一些，慟看清那人沒有五官和四肢，他的雙手是鳳凰的翅膀，但是龍的爪子像是鳳凰翅膀的骨頭，在翅膀中不安的涌動着
他的腰下血肉模糊，那裡連接着泥土，然而他腰下構成雙腳的泥土連接着龍鳳的脊背
慟滿目驚恐，那怪物雙腳未動但是給了慟一種他在行走的錯覺
慟知道他這次不管有再多張皮，他也會死在這
隨着那怪物走近，慟的身體也開始腐爛起來，他收集的人皮一層層腐化，他收集的記憶開始消失，他逐漸變成了一個沒有思考的空殼，盲目痴愚
忽的，那怪物開始消散，祂發出來一聲凄厲的尖叫，那聲音好似所有的樂器同時被無規律的吹奏，又像是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同時一起言語，他們混雜成了一個古怪的音調，這聲音包含着的力量可以讓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人皮崩潰，不過慟已經聽不到這些了，祂開始融化，祂的身體裏面流出黑水，黑水開始逐漸包裹這個世界
不過慟已經不知道，黑水對他退避三舍，現在的慟，他的皮膚開始生長，他長出千千萬萬張面孔，這些面孔像是蛇類退下的皮膚，一層層開始包裹在這些黑色的液體上，直到大地上只有一片黃土
慟做了一個很長時間的夢，夢中他直面了整個世界，世界長滿了盆根錯節的肉芽，不過這巨大的世界似乎已經許久沒有活動過，這個世界在沉睡
他的皮散落在整個夢境中，讓充滿死氣的夢中世界多了點生機
然而，不可名狀之物，以一種暫時能被人類觀測的形態突兀的出現在這個世界，即使如此，依舊無法理解，這根尖銳的刺，扎進這深沉的夢中
嘭，夢的形狀破裂，辰軒從床上猛然坐起，他摸着自己的頭，愣神了好半晌
記憶迅速從他腦中褪去，他想起自己得下山了，他伸手準備去拿自己的令牌
「不對，啥令牌，師傅給過嗎」亥軒莫名其妙的開始自言自語，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拿點什麼才合理，於是他打開了一個與房間格格不入的大衣櫃，開始收拾自己下山時的要換的衣服
「等等」亥軒眨了眨眼，衣櫃消失了，他整理好的行李擺在地上
但是床消失了，周圍開始融化，化作白色的布料，這裡看起來是一個正方體，亥軒看到門消失了，着急了起來，他沖向原本是門的地方，然後被彈了回來，那布像是富有韌性的皮筋，辰軒用盡所有力量撞了過去，還是被彈開了
亥軒累了躺在地上，這裡地板暖洋洋的，慟仔細的盯着地面，他把自己手按在地板上，他感覺地面在跳動，他擦了擦眼睛，白色的布料變成猩紅色跳動着的肉
亥軒再看又變成了白色的布料
「咚咚咚」辰軒看向了門的地方，門又重新冒了出來
「小師弟，都日上三竿了，你怎麼還沒有下凡」門外傳來了師兄的聲音
「小師弟？」師兄見叫不開門，於是自己捏了一個法訣，門開了，看到站在房間中間發獃小師弟
這位師兄走過去拍了拍辰軒
亥軒反應了過來，立刻行起跪拜禮，那位師兄立刻將他扶了起來，但是亥軒依舊跪着
「小師弟呀，咱倆啥關係，你第十二我第十一咱倆差不多，跪啥」戌軒說道
戌軒看着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他的皮膚黝黑，就算是穿着道袍，依舊是可以看出他的精壯
「師傅傳音和我說他傳音叫你你沒有反應，就傳音來叫我喊你」
戌軒憨笑了笑
「你都醒了那我走啦，我還要去聽師傅講道」
他那師兄走了，亥軒神情獃滯，一個人渾渾噩噩的下了山
他師傅看着自己的徒弟們笑了
前十位徒弟分為五位各站兩邊，他們站立不動，如若雕像，姿態各異
忽然那漢子推門進來，大大咧咧的對師傅行了個跪拜禮道
「弟子戌軒，前來聽師傅講道」
儘管周圍都站滿了人，但是障眼法，他也看不見，他就這樣跪坐到那人堆中
他師傅嘴唇輕動，那大漢笑着笑着，表情變得木然……
辰軒來到山下，這個時候慟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什仙法都不會
慟無他法，雙腳踏進水中，但是他如履平地
於是他一個人慢慢的走去大福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