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邊境的防線已經被污染」逆耳道
亥軒緊皺着眉頭看着逆耳
逆耳接着道「我們吃了被混沌污染的食物所以才導致我倆昏迷過去」
這是亥軒逆耳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逆耳也在向亥軒說明情況
這裡是大福，不過也沒有那麼福
逆耳沒有過多解釋，他神情莊重，問道「樹心呢」
亥軒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我們是怎麼來到這的」
「我常年在外世遊盪，對於混沌有一定抵抗力再加上我在失去意識之前把吃下去的東西吐了出來，所以我很快就醒了過來」
亥軒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自己被貫穿的胸口，不過現在自己癒合了
亥軒和逆耳說明了當時的情況，只是在亥軒的敘述中他沒有受傷只是昏了過去，聽完亥軒所述，逆耳面色一白
說完，亥軒接着道「那個小沙彌還活着么」
逆耳沒想到亥軒會問這麼一個問題，心不在焉的答到「應當是死了」
亥軒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逆耳面色凝重道「我們短期內不可能再回到組織了，除非我倆能找到樹心或者是樹心的平替」
「如果找不到怎麼辦」
逆耳面色更白道「被全世界通緝」
亥軒想說你被通緝和我有什麼關係但是回想起他曾經救過自己還是算了，於是問道「那麼平替是什麼」
逆耳臉色凝重道「你可知樹心有何用」
顯然這個問題逆耳並沒有打算讓亥軒回答，逆耳接著說道「樹心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這種違背天道的寶物只有一種東西可以平替，萬人心」
逆耳接著說道
「只需要一萬顆人心煉製成靈寶萬人心，一萬顆人心不是啥大事就是我倆要怎麼在一年內湊齊這一萬顆人心
這萬人心煉製需要兩個月，我倆只有八個月收集這人心」
說完，逆耳從自己嘴裏面掏出來一件皮革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亥軒還是覺得不妥於是說道「這天道好輪迴，屠盡一萬來人我們不會遭到報應么」
「嘖，你怎麼信這玩意，如果真的有天道好輪迴的話也不會報應在我們身上，況且又不是殺我們國家的人」
亥軒沉默着，殺一萬人還是殺兩個人
逆耳從皮革衣服里掏出一張地圖還有一個羅盤，他把地圖上那個邊防站打了個叉，然後爬上一處高地，確認了下他倆的位置，把亥軒拉了過來一起看
逆耳對着亥軒說道「我倆先往北，去桂縣，在那裡我倆先買匹馬然後一路向西去西域的百獸林」
亥軒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沉默着，逆耳叫亥軒去周圍拾點柴火，等到亥軒回來逆耳已經正在給一隻豬剝皮，這隻豬毛髮赤紅兩根尖銳的獠牙已經被擺在一邊
天色黑沉了下來，今夜沒有月亮，只有他們點起的篝火在寂靜的黑夜裡閃爍着，那一整隻豬幾乎都是被逆耳吃了，亥軒為了讓自己顯得正常一點也吃了一點下去，現在他正在用木棍無聊的挑着篝火，逆耳正在背對着篝火休息
夜間晚風吹來，帶不走惱人的心事，帶來了無邊的煎熬
亥軒第一次覺得黑夜這麼漫長，枯樹枝燃燒的噼里啪啦聲是這黑夜裡唯一的聲響
他倆現在草原和叢林的交界，亥軒想起來逆耳扔進火堆裏面的黑塊，逆耳說「這是老虎的糞便上面還有老虎尿液」當然這是在烤好野豬後才扔進去的
現在周圍靜悄悄的，亥軒開始回憶自己在東宗的生活，但是他越是想記憶越是模糊
火苗噼里啪啦的聲音讓亥軒回過神來，亥軒抬眼，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坐在他篝火的對面，亥軒眨了眨眼，確認不是自己的幻覺後，問道「不知閣下有何貴幹」
乞丐剛要說話，亥軒把自己手中火棍向著乞丐打去，乞丐反應也快，一邊躲閃一邊說道「誒誒誒，你這小娃娃咋這麼不講道理」
喧鬧聲把逆耳弄醒過來，逆耳抬眼看去，神色一變「你這老要飯的，來這裡幹什麼」
正在追着乞丐打的亥軒停了手，乞丐見到追着自己的人停了下來，也站在原地看着他倆
接着逆耳一飛腿把乞丐踹飛了出去嘴裏面還罵到「你這老不死的玩意上次坑過我還敢讓我再看見你」
那乞丐邊跑邊說「要不是京上催的緊你以為老頭子我想見你啊」
逆耳面色一白，停下手來，乞丐見此站在原地喘着粗氣「你快點把那玩意給我，我、我、我好回去交差」
乞丐見逆耳發白的臉色，笑着走了過去拍了拍逆耳的肩膀道「怎麼出了差池么」接着用髒兮兮的手背拍了拍逆耳的臉
「怎麼？要不要老要飯的再給你指一條明路，還是說你真的要去殺一萬人，上次給你指的那條明路雖然有些波折但是最後還不是幫到你了么」
「老要飯的你管那玩意叫做波折，我差點被困在裏面」
說到這逆耳彷彿回憶起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更差了
乞丐自顧自的靠在篝火旁邊睡了下來，說道「三天內想通了和我說哈，我先睡會」乞丐瞥了一眼亥軒，冷哼了一聲背靠篝火不再言語
逆耳過來坐在亥軒旁邊，正欲開口
「你上次發生了什麼」亥軒挑着篝火，向逆耳問道，亥軒面色平靜，他願意一人去死也不願意屠盡一萬顆
逆耳慢慢道來
「只需要先把死人皮剝下來，再將自己皮剝下來，把人皮縫合在自己身上即可」
「這只是方法，你在那裡都遇見了什麼」
「不，這只是其中一種方法」
「嗯？」
「有些人天生只有一層皮，我之前用的是這種方法，他被縫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甚至還感覺到他的經脈在跳動」
「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逆耳咽了咽口水，道「每個人眼中看到的世界都是不相同的」
亥軒沒有說話，就是盯着逆耳的眼睛，逆耳身體有些抖，他說道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眼皮么」
亥軒沒有說話依舊盯着逆耳
逆耳道「我套着這件人皮，我看到的一切與你們不同，我每眨一次眼世界就會變的不同，有一條街道是可以出城的，但是我眨了眨眼，城門消失了，我當時拉着那老要飯不可思議的指着城門，那個老要飯的和我說『你怎麼比我們問仙還瘋，那裡哪來的什麼城門』可是等到我脫掉人皮的時候那城門又出來了」
乞丐這是突然出聲「你在瞎說啥你那個時候指着城門說那裡怎麼變成牆了」
「老要飯的又沒有和你說話」
亥軒開口問道「你看到了什麼讓你這麼恐懼，僅僅是這個你不該這麼驚恐」
逆耳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向亥軒問道「你確定你看的東西真的是真的么」
逆耳在亥軒面前揮了揮手，問道「你看到了幾根手指」
亥軒感覺奇怪說道「五根啊？怎麼了」
逆耳看着自己六根手指的手，無奈的笑了笑「你怎麼也說手指是有六根」
亥軒莫名其妙「這不就是五根么」
亥軒把自己手掌在逆耳面前搖了搖道「你瘋了么」
逆耳不再說話，只是苦笑着
亥軒忽然意識到什麼，說道「認知偏差？」
逆耳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沉默着
亥軒再說了一遍，見到逆耳依舊沒有理會他，亥軒想要伸手拍拍逆耳，逆耳面色微怒的推開，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下來
事實上逆耳嘗試過同他人講述他恐怖離奇的遭遇，但是每次朋友們都是說他怎麼在發獃不是說要講述自己遇到了什麼嗎
這種感覺讓逆耳幾乎瘋狂
亥軒見此這又如何不明白，於是沉默下來看着篝火
逆耳似乎已經開始魔怔
逆耳穿着人皮，他去到海邊，困住他們的不是那漫無邊際的死水，是一具具屍骨建築成的圍牆，這圍牆明明高的可以擋住東升太陽照下來的陽光，但是陽光撒在逆耳臉上好似沒有遮擋
逆耳從嘴中掏出來那件人皮，給自己又包裹上了一張人皮，他閉上眼睛等待着變化，他睜開眼……
在逆耳一個人困在自己世界喃喃自語時，亥軒和乞丐已經睡了，但是乞丐半夜爬了起來，把手摸向亥軒的臉
天亮了，篝火已經熄滅了，亥軒已經用土把篝火蓋住，那乞丐說是要去找點東西吃，人一會就不見了
逆耳還在休息，亥軒忽覺一陣反胃，隨後便吐了出來，是他昨夜吃下的豬肉，他將熄滅的篝火挖開，將那塊完整的豬肉埋了進去，又用泥土蓋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只知道自己不可以特殊
沒有過多久，逆耳也醒了過來，逆耳面色疲憊聲音沙啞乾澀像是說了一晚上的話，事實上也是如此，不過在亥軒和乞丐看來，他沉默過後便睡覺去了
乞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手上正在吃着幾個不知哪來的野果，乞丐見到逆耳醒了過來道「想好了么」
逆耳說道「走吧」
亥軒沉默着跟着他倆，雖然與之前計劃不同但是他們仍然像是之前的路線一樣一路向北
直到臨近半晚他們才走到了桂縣，高聳的圍牆包裹着這個巨大的城市，城門口有衛兵把守，左邊的城門大敞着無一人通行，右邊的城門排着長隊
逆耳和乞丐徑直帶着亥軒向著左邊城門走去，他們亮出腰間令牌，衛兵們不多過問便放行了，只是亥軒看到右邊的平民正在接受一層層排查
進到城內，亥軒見到的是殘磚破瓦，大片大片的流民漫無目的的閑逛着，看到亥軒他們走了進來，那些流民看到了他們想要向著亥軒他們靠攏，但是有幾個眼中冒着精光的拉住了身邊的人，最後來到他們面前的只有十來個人
那十來個人看起來經常做這事，上來就圍着亥軒他們，乞丐皺着眉頭
那十來個人都是青壯年，領頭那人說道「哥幾個…」
領頭那人話還沒有說完他全身關節開始反扭，發出一聲聲脆響，他全身扭成麻花，但是那人沒死，原本圍過來的人全部想要逃跑，但是所有人同領頭那人一樣全部扭成麻花
整條街全部安靜了下來，就只剩下那幾個人痛苦的**，乞丐眼中滿是猩紅，他蹲了下來對着那個領頭的流民說
「你不會死，至少我不死你就不會死」
隨後乞丐站起來，一腳把擋路的人踢開，流民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隨後乞丐帶着亥軒他們走了
走進內城，乞丐又恢復成了樂呵呵的樣子，亥軒看到外城的樣子，已經對這個縣城沒有什麼期待了，直到走進內城
外城的顛沛流離與內城的國泰民安對比起來讓亥軒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乞丐帶着亥軒他們走進一所客棧，在給老闆亮出令牌後，老闆親自把他們帶到一僻靜房間，便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店裡得小兒端着一桌子菜上來，亥軒隨便喝了點粥就借口去休息了，乞丐也是隨便吃了一點，菜幾乎都是逆耳吃的，吃過飯後乞丐便出去買要用的東西，亥軒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發獃，逆耳在回憶着自己的經歷
一位異化叛逃了組織，他接取組織任務，他帶回來了樹心，救回來了自己的愛人，他自己通過秘法逃到皮內
逆耳的任務就是找到並殺掉他，至於他救回來的那個女人，組織不會殺她，但是逆耳聽說那女人被救的第二天就成婚了，逆耳特地去了那女人的婚禮上用留影石記錄了下來
因為任務危險但是報酬豐富，逆耳接了下來，他盯着各種幻覺找到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已經瘋了，當逆耳把留影石的內容放給他看的時候，那人恢復了點神志，逆耳問道「值得么」
那人雙眼流着血淚，對着逆耳說道「小娃，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和我一樣的值得你付出一切的人」
逆耳冷冷道「那隻可能是我的父母或者手足兄弟，不可能是一個一見鍾情的人」
那人流着血淚笑着看着逆耳，拔劍自刎了，隨後那人在異化的命燭熄滅
逆耳回過神來，他心中煩躁，從衣服口袋裏面找出來一顆黑色丹藥塞進自己嘴裏面，閉目眼神着
此時亥軒在自己房間窗口坐着，他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嘔」亥軒把粥吐了出來，他把粥吐進夜壺內，不知是不是亥軒眼花，他恍惚間看到天空中有一座煙霧繚繞的仙山
「咚咚咚」屋外傳來了敲門聲，打斷了亥軒的思緒，亥軒打開了門來
門外站着乞丐和逆耳以及客棧的掌柜，掌柜將他們帶到一個地下溶洞，隨後便退了下去
這乞丐名為多寶源，是問仙組織中的一員，問仙他們其中的人要麼是過了大苦大難之後頓悟了，要麼是一個瘋子突然不瘋了，被小聖人帶來這裡的，從此拋棄世間雜念，只為成仙
多寶源將他倆安置在客棧，便去到組織中彙報情況了
小聖人問道「寶源你一向相面極准，不知那人是否為千面」
「回小聖人，奴才不才，只可窺見一斑」
小聖人微微頷首，示意寶源說下去
「此人無骨，就是千面」
小聖人大笑道「天助我也」
寶源記憶回籠看着眼前的二人，他拿出三根香來，對着香吹了一口氣，香燃燒起來他走到逆耳面前，拉住逆耳的右手，將三根香分別插在逆耳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上隨後神神叨叨的碎碎念起來，過了一會地上那張人皮自己爬了起來，包裹在逆耳身上，逆耳便倒了下去，隨後寶源把三根香插在爐鼎上
隨後便輪到亥軒了不過有所不同的是，亥軒的是左手，隨後亥軒便也如同逆耳一般睡下
寶源仔細端詳了一下亥軒，確認他已經被人皮徹底包裹，便便走了過去拍了拍逆耳
「喂，醒醒事成了」
逆耳突然坐起來，他將自己身上的人皮撕了下來說道「呸呸呸，老要飯的你插那麼用力是不是故意的」
「嘖，做戲做全套么」
「話說咱倆的獎賞是啥」
「獎賞得等到組織要用這鬼玩意的時候才發下來」
逆耳不再言語就是伸着懶腰，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寶源也走了，這個溶洞被封存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