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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啊,小兄弟。」
背籮筐的男子辯駁道。
「我做生意明碼標價,也從來不強買強賣,怎麼能叫奸商呢……」
話音未落,便遭高升打斷。
「小顧你是不知道,他一個人就將全城的豆子都買了下來,把本來二三百文每石的價格,硬抬到一千文來賣。想吃豆子的人,要麼去他那裡買豆,要麼就得跑旁邊兒的城裡往回挑。可真是要多黑心,有多黑心。」
「老高,你說我黑心,你不黑心?你說這小芋頭是中等芋頭,他就是中等芋頭。你說這中等芋頭是大芋頭,他就是大芋頭。芋頭是大是中是小,全憑你一張嘴,誰知道你有沒有在這上面賺過黑心錢?」
「我的買賣貨真價實,這條街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你剛還賣我一百文一個,這還叫不黑心?」
「理由我剛講過,你個無賴,不買就走。在我高某人的地界撒潑,你要試試我這砂鍋大的拳頭,是否堅硬么?」
「我拳也未嘗不硬!」
奸商見高升出言挑釁,剛要把拳頭砸在攤子上,卻又想起家裡人還在等着自己帶飯回去,只好收手作罷。
「老高,你可是想逼我在市集動手,引來官府捉拿我不成?」
「呸,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見場面馬上就要陷入僵持,這奸商眼珠子飛速一轉,不過頃刻之間,便想出了應對的法子。
「要不這樣,等我下午帶石豆子去你家,咱們兩個再來較量較量。我要是輸了,豆子當場白送給你,我要是贏了,你得掏一千文錢,把我這石豆子買下來,怎麼樣?」
「我再搭半石芋頭作添,免得你背後說我小氣。」
高升怒火中燒,雙目圓瞪,死死地盯住眼前奸商不放。
那奸商卻不以為意,輕飄的留下一句「下午再見」之後,徑直朝着其他攤鋪走去。
「就怕你不敢來!」
「我還怕你不敢應!」
已經走遠的奸商扯着嗓子回復道。
待高升的心境逐漸平復下來,他這才注意到,顧台的身邊站了一副陌生面孔。
「敢問閣下是?」
「城南,張寶。」
「莫非是張仙師的弟弟?」
「正是。」
在得到肯定的回復後,高升趕忙整理好衣衫,對着張寶就深鞠了一躬。
「要是沒有張仙師,我高升在這世上,恐怕就真是舉目無親了。」
「哦?閣下此話怎講?」
「此事……說來話長啊。誒?兩位想必還沒吃午飯,不如一會兒到我家裡來,咱們邊吃邊聊,怎麼樣?」
「我昨天賒的芋頭錢還沒給,這又讓我們去蹭飯,多不好意思……」
顧台羞澀地說道。
「誒~昨天那頓本身就是我請的,還給什麼錢?」
高升一臉笑意地把頭扭向張寶。
「要是能讓張仙師的弟弟,屈尊蒞臨寒舍,哪怕倒搭上萬貫家財,我高升都是一萬個願意啊!」
「嗐,閣下言重了,既然閣下如此盛情相邀,那吾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張寶對着高升拱了拱手。
「高……高大哥,我也是張仙師的弟弟。」
顧台見高升老是看着張寶說話,心裏難免有點兒不平衡,於是小聲地嘀咕起來。
「哦?」
張寶笑着摸了摸顧台的腦袋。
「此事也說來話長啊……」